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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鹤(四川宜宾)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夫春者,四时之始也,万物之母也。自冬至之寒阴,渐退而春回,阳气上升,和风徐来。一首《望江南·超然台作》让苏轼拨动的不仅是春的琴弦,也有自己的心弦。
正经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不禁让你我惶恐于“倒春寒”的冷峻之中,做人做事束手束脚。但你看苏轼,却能感知人生乍暖中的“寒”,能看见“春寒”中的生机,更能在冷暖反复中有所作为。
试想苏子瞻初登超然台之际,观乎天地之间,冰雪融化,江河渐暖,草木萌动,百花齐放,皆春之功也。春之伊始,寒气尚存,而暖气已生。然梅花独傲霜雪,率先绽放,其香远溢,为春之信使。继而,桃李争春,杏梨竞艳,红白相间,如云霞之绚烂,如锦绣之斑斓。蜂蝶飞舞其间,采蜜传粉,尽是一派生机勃勃之景象,真可谓“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正值春寒料峭之际,苏轼恰又遇上了自己人生失意贬谪之时,但眼前桃花犹盛,园蔬柔绿的景象,同时又是江鱼鲜美的好时节,老饕苏轼怎能辜负!他痛快地喝酒,尽享河豚的鲜美,大笔一挥便成了千古名句。
《增广贤文》有言:“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人生如草芥,于四季之中更迭,我们总是期待来年春天的到来,可漫长的冬夜却又是我们必须历经的煎熬。
元丰二年的一个春夜,在徐州上任的苏轼,邀好友月下一同畅饮。庭院中的杏花香伴随微风的拂送,让众人神采奕奕,于是聚在一起饮酒赋诗为乐。当轮到苏轼时,他随口叹息了这么一句,“明朝卷地春风恶,但见绿叶栖残红。”未曾想到竟然一语成谶,四个月后,因上呈《湖州谢上表》掀起一场风波,当权者认为他说了过分之言,便欲加之罪,于是制造了历史上有名的“乌台诗案”,这也是苏轼仕途的转折点,苏轼便这样迎来了自己漫长的“冬夜”。
可是,正当苏轼自认为熬过了人生那个长达三个月之久的漫长寒夜之时,他却因诗狱被贬黄州,后因党争被贬惠州,又因奸相章惇被贬到几千公里外的儋州。如此,属于苏东坡仕途的那个“春天”始终没有到来,但他却从诗中体悟到了人生的“春天”。苏轼自以陶渊明为偶像,欲弃官归隐。东门之外的一片空地便成了苏轼的乐土,于是将这片空地命名“东坡”,并自号“东坡居士”。苏轼由此完成了到苏东坡的转换。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苏轼呈现出对这片土地前所未有的热爱,于是到黄冈东南处的沙湖购买新的农田,此时正值苏轼被贬黄州的第三个春天,途中一行人偶遇暴雨,与苏轼同行的人都在四处躲雨,唯有苏轼坦然从容地在雨中漫步,一句“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向我们诠释了什么是悲观延引人生困厄,乐观终致枯木逢春的超然脱俗。“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词中“风雨”一语双关,既是眼前之雨,也是政治风雨。其实人生也如沙湖之行一般,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天气,也不可能有一帆风顺的境遇,既然如此又何必患得患失,只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能让自己在风雨中从容前行,行迩致远。
弱冠及第,他本是北宋的旷世奇才,本该春风得意,平步青云,仕途本可一帆风顺,本该迎来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之春。可人生哪有那么多个“本该如此”,命运的多舛,让苏轼感受到了身如不系之舟的渺小飘零。从乌台诗案被贬至黄州,再到流落惠州与儋州,正是这仕途的潦魄与坎坷,才让苏轼真正参透了对人生的领悟,直至生命的终点。草木枯荣自有时,万物从容皆可得,这是顺势而为,也是“自然之道”。
是以,春者,不仅为季节之更替,更是生命之轮回,希望之象征。得其春之道者,需看清本质,察其规律,明白其中万物运行得时运反复,就不会纠结于一时的冷暖。初春的寒意会让人措手不及,但融雪的春风也正在来的路上。
在春寒里扎根生长: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蕴含的能量,是足以支撑着我们不断积极向上生长的。暂时的寒冷无关紧要,作为青年一代的我们,春日的暖阳是激活我们奋进的能量,愿我们像原野上的草,春风吹又生。推开窗,春风拂面;走出门,山峦嫩绿。趁着春日,趁着暖阳,少年的前方还有诗与远方,诗酒趁年华,不负青春韶华!
【作者系宜宾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思想政治教育专业 2023级1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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