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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琪(四川宜宾)
神曲是一部中世纪的作品,作者但丁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最有代表性的诗人,恩格斯称他为“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在神曲中他描绘创造了三个世界,并且通过“我”的游历视角,带读者领略了地狱,炼狱,天堂的景色。而他自己也在写完神曲天堂篇后不久辞世,这也许是一种天意吧。上帝在他的肩膀旁鼓励他在流放时创作,在作品完成后便挥手让他远离了凡世。
于我的视角来看,神曲就好像是一个预言般的故事,并且其中对于自我的探寻,以及克己大爱的理念,也给这部作品带来了超越时代的闪光点。在科学还没有被发现时,人们是如何看待现生,又是如何看待往生?在神曲写完后,黑死病流行,这是否也是加速神曲传播的原因之一呢?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但我想用三个词来开始思考——有罪,有错,有爱。
在神曲的序篇,我迷失在了一片黑暗森林,在不经意间我被三只野兽,豹子,狮子,母狼给围困了,尤其因为母狼的障碍,不可能直接登上小山,此时,维吉尔,我一直以来敬仰学习的人,他的灵魂来到我身旁,告诉我,我必须要通过另一条路来到达山肩那星光闪耀之地,去寻找到太阳。至此,我开始了三界环游。
但丁在写下这部作品时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他在《筵席》第四篇第二十三章中把人生比做拱门,拱门的顶点,就人的天年来说,是三十五岁。这里又把人生比做旅程,原文中的“人生的中途”必然指三十五岁,这里也表现了但丁认为人在三十五岁左右就必然会走到一个转折,他已经到了人生的中途和顶点,如若不寻求改变,以后就要走以死为终点的下坡路,所以迫切需要考虑与自己来世的命运攸关的灵魂得救问题。通读历史我们可知,在重大的创伤面前,寻求其他的帮助无果后,人们总是会投向神秘学或者是玄学的怀抱,但丁也是如此。
在我刚和我的老师开始行进时,我是踌躇不前的。光是地狱的门楣上“由我进入愁苦之城,由我进入永劫之苦,由我进入万劫不复的人群中。正义推动了崇高的造物主,神圣的力量、最高的智慧、本原的爱创造了我。在我以前未有造物,除了永久存在的以外,而我也将永世长存。进来的人们,你们必须把一切希望抛开!”就能把给我吓住,而这甚至都还没有进入地狱。这也让人看出,最开始的我处于一种十分无助的状态,什么困难都可以把我击倒。
在地狱里,我见识到了感性的,无限的激情,除开第一层,我的老师也在其中的这一层,其余的人全都是因为放任自己的情感而受到惩罚的人。越往下,罪恶越深重。而他们所犯下的罪恶,分为三大类,分别是放纵罪,凶残罪,恶意罪。分别对应,好色,贪吃,贪财,易怒,邪教,强暴,欺诈者,叛逆者。而他们受到的惩罚也十分有意思,放纵的让他们继续放纵,你既然意识不到自己的放纵,那把这种放纵强化强化到你能意识到这种放纵。犯邪淫罪的,离不开对方的就让他们被风刮来刮去,一刻不停。既然想每时每刻都在一起,那就让你意识到每时每刻被风席卷的痛苦;喜欢预言的,就让你头朝后,只能看风自己的屁股,只能倒着走;贪财的,让他脑袋上没头发,绕个半圈,互相争斗,过了半圈又开始互相争斗。
这种惩罚是为了让灵魂得到痛苦的记忆,从而相信皈依,让精神得到坚定。如同一开始的地狱之门上所说,犹豫,怯懦都无济于事,敢于认识,承担自己所犯下的欲望之罪,去克制自己的欲,才会在一圈圈的罪恶中由下而上,去往炼狱。
在我离开地狱之时,光明重现,我又得以见到平静的海面,看风发出柔和光芒的星星,过往的天使,神圣的守路人,我到炼狱的时候,已经见识了最为严苛的事物。但是炼狱于我而言,于我的老师而言,都是新奇之物。与地狱相反,其本身是一座山,它的山体呈回环状,越往上越小,它越往上越接近伊甸园,也可以理解为有一颗改过的心,那向上即是正途。炼狱相较于地狱而言,关押在这里的人所犯下的是错,不是罪过。也是在炼狱,我慢慢不需要我的老师的指引,步步开始自己的探索。在我因为环顾那些空荡的灵魂,而停止脚步时,我的老师说:“你的心为什么这样分散,使得你放慢了脚步?他们在那里嘀咕什么,与你何干?你跟着我走,让人们说去吧:你要像坚塔一样屹立着,任凭风怎样吹,塔顶都永不动摇;因为心中念头一个接一个产生的人,由于一个念头的力量削弱另一个念头,经常会使自己的目标离开自己更远。”这也是令许多读者动容的话。也是从这里开始,我越过了迷茫无助,开始自己踏步行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
在书中,我认为爱是人的一切行为的根源。正当的爱为善行之本,使人品德高尚,乃至上达天堂。不正当的爱,如情欲、物欲、名利心等,则使人迷惑,把弯路看成正路直路,以致陷入罪恶中不能解脱,死后灵魂不得进入炼狱。由于灵魂得救者少,炼狱之门也就不常开。炼狱的第一圈在山底,是那些没有及时进入炼狱的人,于忏悔着又犹豫不决的人的等待所,第二圈到第八圈,分别是骄傲,嫉妒,愤怒,懒惰,贪财,贪食,贪色。第九圈便是伊甸园。向上修行的道路就好像登山,这里满是无路而难以攀爬之地。在向上游历的时候,我看见了犯骄傲罪的灵魂背负巨石环山而行,犯嫉妒罪的人聆听巨雷般的声音讲古老的传说,看见因理智不明,在黑烟,呛人的空气里呼吸污浊之气的人,被良好的意志和正当的爱驱策,昼夜绕山跑的等等人。 灵魂如漂浮之状,但他们仍旧可以感受到疲累,困倦。
在这疲倦之中,人们才得以脱掉那层使他们不能见上帝的皮,去感受太阳的炽热,月亮的温柔,微风拂过脸庞所带来的愉悦,在其中浪费时间去欣赏那些阳光照射下的绿叶,清水流灌的小河。而我的脚步越来越轻盈,在体悟了需节制以爱后,以致于可以跟上那些幽魂,去往那最高的阶梯。而我的老师,在这过程中一步步提醒我,比过仔细看照我的先师,如同一位慈父,在我留意脚下时,他以诗意的语言使我注意不要跌落山崖,在我对其他灵魂好奇时,他用柔和的语气督促我不要因为这些好奇慢了自己前行的脚步。而我,这注定了的天才,仅仅依靠他人的力量便可以去往天堂吗?那是不行的。我的老师也比我先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讲出这样的话当我们迅速走完整条磴道到达最高的一级台阶时,维吉尔眼睛凝视着我,说:“儿子啊,暂时的火和永恒的火你都已见过了;你来到了我靠自身的能力不能再辨明道路的地方;我已用智力、用技巧把你带到了这里;现在你就以你的意愿为向导吧;你已经走出陡路,走出狭路。你看照在你额上的太阳;你看这里的土地自生自长的嫩草、繁花和小树。直到当初含着泪促使我来到你身边的那一双美丽的眼睛欣喜地来临,你可以在这些花草树木中间坐着,也可以在其中走动。不要再期待我说话、示意了;你的意志已经自由、正直、健全,不照其所欲而行就是错误···
在我已然见识了理性之于人的重要后,我因由自己的兴趣,去看那不一样的地方时,我的老师已然消失不见了。我的脸颊又开始沾满泪水,如同我一开始于黑暗中看见我的老师一般,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成长之于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人总是会在成长的道路上告别旅人,一个人来,那自也是一个人往前走。
进入天堂以后,我发现,天堂就好像一座轮盘,一共有九重天,而居住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充满圣洁,喜悦,荣耀的存在。和地狱,炼狱完全不同的是,这里的颜色,光彩都都清澈可视,哪里都有光亮,每一处都充满希望。在玻璃或者是水中,我照见了自己的容颜。而这一切都好像是虚幻的,我看不清,但他们的朦胧的美,神圣庄严。人还是要积极向上的好啊。在正义中的光辉使人平和,宁静,有了充满广博的爱,而这也是因为其身处天堂,受上帝的福泽而致使的原因。
也许这就是宗教之所以能有这么多教徒的原因吧。人们对于现世的留恋,对于往生的困惑得以依托宗教来得到答案,数百年前但丁所处的意大利如此,如今的世界也是如此。这也让我开始思考,这会不会也是《神曲》在疫情时流行的原因之一呢?我想是有这个原因的。
【作者系宜宾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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